我坐在田梗邊,吹著難得清新涼快的晚風,看著飽滿的穗子沈沈垂下,一種安穩的感覺從心底浮上,她在我身旁躺著睡著了,牽著她黝黑的手,我很清楚知道這是我要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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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戀多年的女友,是我在大學時參加基層文化服務社時認識的初戀。她大我兩屆,但她年尾、我年頭,所以實際年齡只差一歲,我們都很熱衷下鄉服務,我第一次出隊,她是帶我的組長,出隊前的集訓,她教案盯得很緊,我緊張得無法成眠;等到寒假下鄉時,每天清晨五點要起床開始一天流程,傍晚學生下課回家,我們夜裡繼續演練第二天課程,吃完宵夜、洗完澡、準備入睡時,也已經近兩點。

那兩周的冬令營,我因為睡眠不足火氣大,嘴巴破得亂七八糟,可是我看當時還是學姊的女友,卻神采依舊,她的熱情與專注深深吸引了我;營隊結束後,我鼓起勇氣向她表白,原以為她會嫌我肉腳,結果卻很意外:她大方接受我的追求。之後,我更加卯足了勁,與她一塊兒上山下海到偏鄉服務。

我們都是彼此的初戀,也給了彼此的第一次。說起來,還真的很糗,我怎麼都進不去她的身體,而她也不知道怎麼辦;我們是嘗試好幾次以後才達陣。永遠記得那一天,我們都有著很深刻的感動,並許下了攜手共度一生的承諾。

她畢業後先去美國繼續攻讀社會學碩士,我得先服完兵役再去和她會合一起唸書。分開這兩年,我們常常會用skype通聯,她會分享很多在當地生活的照片讓我看,照片裡,除了一群人一起合照以外,我常常會看到她和一個白人男孩單獨合影。

「這是帶我的助教,Ryan,他好友善。我剛到學校時,常被行政人員跟同學歧視,連黑人都不甩我,後來認識Ryan,他幫我很多忙,真的很謝謝他!」女友傳來訊息。我聽了真難過,好希望飛奔到她身邊保護她。

在加州相聚那晚,我們瘋狂作愛,做到她都破皮了。隔天她去學校,我打算做點什麼吃的,等她回來一起晚餐。我會暫時住在這,於是把一些衣物整理好放入衣櫃。衣櫃底層,有幾件男人內褲與襯衫,一瓶男性體香劑、刮鬍糕和保險套。那一刻,我幾乎不想承認我看到的,很希望是夢,但我呼吸局促,跌坐在地,不斷回想分隔兩地這段時間,她到底跟誰上床?

我想我可能瘋了,也忘了到底幹了啥?大概是她被我狂打,我被警察帶走,然後也搞不清楚在警察那待多久,最後,東岸的姊姊跑來接我,彷彿失憶,我忘了怎麼回到台灣,書當然也沒念。

封閉了很長一段時間,但腦子裡一直沒有忘記原來希望服務人群的熱忱。我念的是農業,於是決定到非洲邦交國去看看那裡的農業發展情況。來到這片黑暗大陸,我才知道這裡的黃人比黑皮膚優越太多,不像在紐約。其實有很多黑人受過很好的教育,但要嘛不是移居歐美,就是力爭上游到城市或政府機關,很少人願意回部落。

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小女生哭哭啼啼跑來找我,她滿身是傷,父親對他施暴。我趕緊找人幫忙,社工師Liya來了,帶她去驗傷,才知道這女生早已失了童真。看著女童的傷,Liya掉進了時光隧道:「家人為了保護我的貞操,我五歲時被爸媽帶去讓女巫行了割禮。那天陽光好燦爛,石頭上留著我的血和被割下的東西⋯⋯。」後來她逃離家鄉去英國,想儘辦法半工半讀念完碩士,決定回家鄉為婦女奮鬥。在英國期間,為了找回自己的身體、並勇於追求愛情,她去找醫生做了陰道開口術。

由於她的陰唇少了一些彈性,容易有撕裂傷,因此做愛時,我都很小心,我甚至很願意用唇舌滿足她,減少她的疼痛;同樣地,我也願意陪她一起奮鬥,為弱勢也為這片不被看重但被剝削得嚴重的土地和子民。

生命中有這樣的伴侶,讓我感到幸福。忙了一陣,我們總會在田間或者草原散步,看著夕陽,我會告訴Liya關於台灣的種種,看她笑得燦爛,我願意保護她一生直到最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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